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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柿甜芝麻香

来源: 西部文学汇 时间:2021-07-01

空柿甜芝麻香

我童年的“生命树”,离不开柿子树,“空柿甜芝麻香”是童年一大享受和乐趣。

柿子树,耐寒耐旱,生长在北方的黄土地。我的家乡西河堡,满川的柿子树,各种品类都有。柿子是果,不只是能“压醋”(酿醋),也能食用。“空柿”就是一种食用柿子,是在树上完全自然熟透、发软的柿子,质软而黏稠、极甜。

孩童时,我们古堡村子四周、场边、路旁都长满了柿子树,夏秋季从城里回家,几里外远远就望见柿子树林,一簇一簇的,好似绿城围着村子。深秋初冬柿子树一片金黄照映屋舍,是一道农村亮丽的风景线。

柿子树,夏初开花落蕾果,小蕾果是青青的,圆圆的,它到了秋天才变黄、变红、成熟。顽童等不到秋天柿子成熟,还在夏季就上树摘青柿子,三五个或七八个,塞入麦场里的麦秸子里让其升温来软化,隔几天掏出来,摸一摸,掰一掰,看有甜味没有,没等到软化发甜,就品尝光了。

很好吃的柿子是长在树上已发软自然熟透的那种,农家俗语叫“空柿”,是天然的甜。

秋天柿叶黄了,叶子落了,柿子仍挂在树上,先发黄、再发红,至深秋霜降前后果质发软了,挂在树上像红玛瑙,似一道金秋风景线。它薄薄的皮,红红的瓤,吮一口同吃奶汁一样甜,那甜气是很勾诱孩童上树的。正值此时,又是芝麻收获的季节,芝麻收获要在麦场上晒干打芝麻籽,场边角落撒下不少零散芝麻粒。顽童三三两两各自用手拢一拢,放在掌心用口吹一吹,杂草土沙吹跑了,剩下纯芝麻粒,黑油油,香喷喷,好像一捏就流油,那可是向空柿里填拌的好香料。

柿树上那红透很软很甜的空柿,都挂在树酌很高稍枝,须要高超的攀登本领加上勇气和胆量,才能摘到。我在同龄人中攀登是我的拿手好戏,为大伙摘空柿成了我的专利,乐于为大伙去冒险,其实那也是一种乐趣和享受。向空柿填芝麻是有讲究的,不是随意把空柿捅个洞,那样填进芝麻搅不匀不香甜。而是从树上摘下空柿,要小心翼翼去掉柿柄,柿柄处保留一个完整的圆洞口,这样把吹净的芝麻从洞囗填进去,找一小木棍,小心的搅拌,力量不能大了,大了柿皮就破了。只有小心地搅匀了,这时才能嘴对空柿圆洞口,像嘴对茶壶嘴品名茶一样,小口小口地吸着,一闻三啜,那空柿瓤一点一点流入口里,那香甜味,吮一口,口甜舌甜心里甜;吸一次,口香舌香满身香,那甜那香,直入五脏、进六腑,直到神经末稍,混身每一个毛孔都充满了香甜气。每年深秋几乎天天都能品赏“空柿”的美味香甜。

现代家乡的农民,为了经济效益,已不种芝麻了,麦场边再也没有黑油油的芝麻粒了,也没有了空柿桂树稍了。六十年过去了,小孩童时爱吃甜柿子,现在仍爱吃甜食品。现在小都市,偶尔也有小农担担卖“空柿”的,但不配芝麻香。再也找不到那“空柿甜芝麻香”了,那甜那香,只是在我的梦里回荡着;那甜那香,只是在我的骨骼里流淌着,成了我的一个乡愁怀念情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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