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日晚十点左右,由于心情不佳,故宽衣早睡,周遭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乃合眼静思,愁绪纷飞,耿耿难寐,忽嗡嗡之声萦绕耳畔,凝神倾听之下,才知是蚊子先生到访寒舍,虽不见其踪影,但朦胧之中方向清晰可辨,于是伸手拍去,却未伤及半根汗毛,许是我如此“好客”之道,惊吓到他的缘故,叫声骤停,就在我得意于自己的威慑神力之时,嗡嗡之声却又在黑暗中响起,如此一来二去,我恼羞成怒,猝然做起。
朗声而问:“阁下深夜到访,绕我清梦,不知所谓何事?”
只闻她羞赧答曰:“小女子并非有意打扰先生,只因我腹中怀有身孕,所以想从先生这里讨得一滴鲜血,以此来养育我的孩子”。
“笑话,是你自己饥饿难耐,何必用孩子来做文章”
她急忙解释说:“先生误会了,您可能并不是了很解我们的种族”
“哦,这倒有意思了,你且说来听听”
“是这样的,我们是一个庞大的家族,种类繁多,约有三千多种,按性别可分为雌蚊和雄蚊,通常雄蚊是不食血液的,他们只吸食一些植物的汁液,而我们雌蚊,则因为生殖需要,在繁殖前必须要吸食血液来促进内卵的成熟”。
我点了点头,“哦,原来是这样啊”。
他见我似乎明白了个中缘由,于是欣喜的说道:“这么说先生同意了?”。
“不,等等,就算你说的合情合理,但是你们用别人宝贵的鲜血来繁殖后代,是不是太残忍了,况且,在你们吸食过的地方,都会起一个小小的红包,奇痒难耐,这又作何解释?”
“这个嘛,你们人类早就做过这方面的研究,我也不是太懂,只是听你们的医生是这样说的:痒的感觉并不是因为短针刺入或唾液里的化学物质而引起的,我们会觉得痒,是因为体内的免疫系统在这时会释出一种称为组织胺的蛋白质,用以对抗外来物质,而这个免疫反应引发了叮咬部位的过敏反应,当血液流向叮咬处以加速组织复原时,组织胺会造成叮咬处周围组织的肿胀。所以我觉得这并不完全是我们的责任”。
我支颐思忖她说的每句话,觉得似乎有那么点道理,“这个我倒是没听过,但是,就算你有一千个一万个理由,你们终究还是跟苍蝇、老鼠和蟑螂被称为四大害虫”
“先生此言差矣”
我惊诧的问:“这已是无可争议的事实,难道你还要辩驳?”
她急忙说道:“哦,不——不,我并没有意思要同先生理论这个,况且这所谓的四大害虫都是你们人类加在我们身上的”
我生气的说:“难道你认为这个罪名加在你们身上有何不妥吗?你看你们,成群结队,打扰了多少人的睡眠,更甚者,居然还携带病毒,搞得疟疾蔓延,有多少人为此丢掉了性命,又有多少人在孤独痛苦中度日如年,你知道吗”,说到很后我已控制不住自己忿恨的情绪。
“先生先别激动,对此我们无话可说,但是,难道这些都是我们造成的么?你们人类犯了错误,总是不找自身的问题,而是把所有的罪名都归结到别人身上”。
听到此话,我确实觉得自己刚才有些情绪失控,于是稍作调整,问到:“不知此话从何说起?”
“就说说你们为之骄傲的辉煌文明史吧,其实只不过是一部血淋淋的战争史,听我的前辈们讲,你们几乎每天都进行着大大小小的战争,死伤何止百万、千万,像你们这样种族之间的互相残杀,在我们这是不可能发生的”。
我一时哑然,只好缄默不语。
她接着说:“还有,你们连自己生活的环境都不知道爱护,只知无度的索取,无度的迫害,致使许多病害滋生,很终波及自身之时,却又惶恐不安,将所有的问题都归结到我们身上,说我们是传播媒介,孰不知,如果没有你们人类来制造疾病,我们又如何传播?”
至此,我已无话可说,忽然想起以前无事戏作的一首不能称之为诗的小诗,姑且送给蚊子先生吧!
小小蚊子精神好,白天活动晚上跑。
有事没事亲两口,保你幸福起大包!
俄顷,我见蚊子再无应答,想来,许是嫌我麻烦,从我这讨不到什么好处,悄然离开了,亦或是没有摄取到食物,再加上跟我说了太多的话,劳累过度而死。
也罢,看着屋内一片漆黑,整个世界陷入无尽的幽森深沉……
后记:炎炎夏日,蚊子肆无忌惮,饶我难眠,故戏作此篇,文不成文,纯属无事调侃,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