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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街雨夜

来源: 西部文学汇 时间:2021-07-08

【编者按】境由心造,作者的闲愁生出些许凄凉,然后把自己的凄凉幻成一片叶子,随风飘扬,飘落到古街的孤寂里,染黑了古街的夜,泪雨零零碎碎的散了一地,在古街昏黄的街灯下,影影绰绰……

古街的雨夜是醉人的,它能帮我消愁,我信!

有人写到“愁肠已断无由醉,酒未到,先成泪。残灯明灭枕头欹,谙尽孤眠滋味。都来此事,眉间心上,无计相回避……”无需问及何人之诗,我总觉得,酒未必能消愁。

张爱玲曾说过:“酒在肚里,事在心里,酒总不能淹到心事……”

同样,人的心情也有发霉期,我这一位普通人也不例外。今晚的闲愁就塞在心口,百事无心,坐立不安。于是,我把自己的凄凉幻成一片叶子,随风飘扬,飘落到古街的孤寂里,我的凄凉染黑了古街的夜,浓墨似的夜在我凄凉里破了,泪雨零零碎碎的散了一地,似乎懂得我此时此刻的心情,在古街昏黄的街灯下,疏疏影影,晃动着我的心事。

我身处在这千年的古镇,因经济建设需要,到处扩建改造,留下了这很好的一条古街了。眼前的古街,是晚清留下的一条辫子;是智者老人留下的一根龙头拐仗;也是留下来给我消愁的地方!我撑着雨伞缓着步子进入了古街,我在这条辫子搜寻;我在这拐仗里怅然若失。这瘦骨嶙峋的老街不宽,若伸开两臂就可以把两旁的古砖墙拉到一起,两排古屋,青砖、小瓦、小阁楼,古色古香地泄露着秘密。如此静谧的古街,我把千年的尘世纷争与不尽喧嚣捏死在手里剩下了旷达和谐与清新!

风拉扯着夜雨的衣襟,伴着灯晕,舞动出婀娜多姿的韵律;夜雨串成珠子顺着小瓦的檐下滑落,帘幕似的挂在两旁,美极了!此时的我不在是一片叶子,而成了一位画家,似用风做笔,夜雨做墨,古街的美景做画纸,描绘一幅水墨乡土挂在心的殿堂。

夜雨继续下着,水溅石板奏出悦耳的古典曲子,温暖的乡情从室内昏暗的灯光流入到方格的窗口上,有的在用心看书;有的一家几口聚在一起看电视;有的几桌麻友们正在消遣;还有的老人聊着古街古老的故事……一派安详和谐与温馨!

我漫步于古街上,夜雨婆娑,朦胧的古街充满了灵性。朦胧中我似乎看到一位仙女身披雾白色的纱缦,秀发飘扬于腰间,笑靥如花的走进了我内心,她怀抱唐诗宋词,纤纤玉手擎着黄油纸伞,袅袅婷婷而来。一停一进,述说红楼梦中的爱情故事,述说着历史的繁华!我站在雨中,想她那摇曳娉婷的身姿,想她那丁香一样的叹息,想我们擦肩而过时她的矜持和羞颜,想着,想着,我踱步来到一高门槛前驻足,厚重的门紧闭着,依然是我记忆中的样子,门中的两只老虎嘴里死死的咬着铁环至今都不松口,童年时光的古街,人流如织,买东西的、卖东西的,好够热闹!这边爆米花的一声俱响震撼着古街的繁荣昌盛,香昧四溢着都让人流口水了;那边邮局人满为患,都是来取幸福的亦或是寄出幸福的;有卖冰糖葫芦的、有卖风车的……

记得那年冬天,我一家四口同挤在一张铺上,弟弟与母亲一头睡,八岁的我与父亲同头。一天深夜,我父亲气管炎病发得很厉害,听着他急促的喘着大气,我偷着在被窝里难过流泪,好不容易挨到天亮,外面一片雪白,又饿又冷的我就早早的去镇里给父亲抓药。就在这条古街上,我找到了这高门槛的房子,当时的药店门还没开,我就使劲的敲着老虎嘴里的环,门还是没开,急得我就坐在门槛上哭了。这时,古街里的好心人们都围了上来,看着我光着脚好可怜的样子,都问这问那的,一会儿厚重的门开了,我急切的买了药谢过就往回赶,街上的黄烧饼香味特浓,我多想吃啊,摸摸口袋里还有几角零钱,但我是懂事的孩子不能乱划钱,父亲的病情要紧……泪水模糊了我的眼睛,这高门槛的房子,曾留有我光着脚为父亲买药的身影。此时,我隐隐约约的还能听到那“咣铛,咣铛”捶中药的声响……

我走过了整个古街,我走过了大唐,走过了晚清,又走了童年的时光。我深信,古街的雨夜就是我人生中一壶很醇美的酒,它调进了多变的四季;调进了历史沧桑的咏叹;调进了幽遂的思想、炽热的信仰;调进了诗意的花朵与纯净的情怀,在我人生的酒杯中旋转交融成缤纷的图景!所以说,古街的雨夜是醉人的,它真的能帮我消愁,我信!

【责任编辑:蝶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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