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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日内心有说不出的欢喜

来源: 西部文学汇 时间:2021-06-26

三月,是我比较喜欢的月份。不单是春天里的老树新丫初发,生机勃勃,总给人带来希望与力量;也不单是脱掉了厚重的衣服,身心轻盈,还有一个原因,我出生于三月。有人说,生日是母亲的“受难日”。但是,在过生日的这一天,大多数人还是欢天喜地的多,就是受难的母亲,也是准备了美食佳肴,祝福着孩子健康成长。新的生命诞生、成长,到底还是欢欣的、喜悦的,充满着希望的。小时候过生日,我不大记得在哪一天。处在物资不是很丰富的年代,生日那一天也没有什么让人觉得是个特别的日子,不会有礼物、也不会有新衣服。自己也不用记,再说也没现在这种日历,也没法记吧。只知道春天的某一天早晨,厚棉衣还在身上,一家人坐在厨房的桌子上吃饭。母亲递给我一碗饭,碗底是热热的。白白的米饭冒着热气,散发着米饭那带着甜味的纯香。吃着吃着,咦,碗底有一颗芝麻油蒸蛋。那麻油的香味即刻散漫在整个厨房。蛋白裹着蛋黄很快凝结在米饭上,用筷子轻轻一拨,深黄色的麻油即刻流入嫩嫩的蛋黄上,快速沁入白白的米饭中。我就用筷子将整碗米饭搅拌着,细细地、慢慢地吃。我就知道,那一天是我的生日。我不夹其他的菜,我觉得其它菜的味道会压盖了麻油鸡蛋的香味。麻油蒸蛋拌米饭,醇香无比,回味悠长。我不是贪吃的孩子,但麻油蒸蛋还是香了一整天,开心了一整天。记忆中也曾有过盼望过生日的时刻,那是因同龄中一小伙伴,她过7岁生日时,她妈妈煮了7个水煮蛋。她提着满满的一网兜的白壳夹杂着的三两个绿壳的熟鸡蛋,羡煞了一众小伙伴。隔几天,另一个小伙伴家做了黑芝麻米粑粑和开花馒头。于是,我也盼望着过生日有水煮蛋,有开花馒头。但我也不是动不动向大人提要求和表达愿望的人。我想我家是不大可能攒到7个鸡蛋,不说家里需要,只要有多余的,母亲定会借给他人。母亲热情而又坚毅,一生乐善好施,她似乎承担着一世界的苦难和责任,相识不相识的人到我家来借各种东西是我童年很深刻的记忆。我觉得母亲对子女的爱并不会比小伙伴的妈妈少半分,只是她的心里装了太多她以为需要帮助的人。我想,倘若我向母亲提出要求,她应该还是会想法设法满足,只是她会为难。母亲自己是从不轻易向别人开口的。对于借出去的食物,在她的心里压根并没有想过要讨回。在那个物质相对匮乏的年代,生活应该是相当细致,什么都是从长计议。于农人,农事是大人们从长计议的大事,而对于一家人的一日三餐,大人们既无财力也没精力去花心思捣鼓吃的。对于孩子的教育和成长也是粗放式的,把握基本原则和方向,任其孩子们自由生长。我的父母亲就是众多父母中一例,甚至更粗放。但这个小伙伴却是为数不多的“富养”孩子之一。我对于7个鸡蛋和开花馒头的盼望,并不是因嘴馋,也不是为了向小伙伴去炫耀,应该是对小伙伴家的真实和仔细生活的一种渴望。等我上学住校后,就几乎没过什么生日。一来生日的那一天大都在学校,还有就是经常会忘记。父母也是忘了吧,就算没有忘,也不可能在我的碗底埋一颗麻油蒸蛋了。等我离家在外参加工作,在那孤单寂寞以及虚无的青春岁月里,生存的压力渐渐让人遗忘了生日。再想起过生日,是恋爱成家之时。谈恋爱时,彼此双方总要找些理由见面吧,并且为见面营造些欢喜的氛围吧,买束花,定个蛋糕,买个小礼物什么的,仪式感强了些,生日也就过得有些洋化了。于是,身份证上的那一串数字就显得格外重要了。上班的某一天收到一束花,或一盒蛋糕,哦,原来是过生日。内心有说不出的欢喜。从此,生日这数字就这样刻在脑子里了,如色彩斑斓的丝巾般柔软又温暖,对她的热烈和喜欢,也就这样慢慢地沁入到心里,一点一点胀满内心。如果有哪一天被对方不经意地遗忘了,心里竟然生出失落来。成家后,鲜花不一定会再有,生日蛋糕依然还保留着。从此,我家的麻油蒸蛋,他家的红糖面也都存在记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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