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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_1

来源: 西部文学汇 时间:2021-08-12

大哥

说起大哥,虽然已经离开我们很多年了,有很多事情我已经淡忘了,唯独他们一家人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使我不能忘记!

我们这地方有个习惯,和长辈们年纪差不多的,他们互相称兄道弟。到我们这一代,凡是比父亲年纪大些的叫:“大伯!”或二伯……;比父亲小的叫:“叔!”大叔、二叔……呼大唤小。虽然不是同一个“姓”都互相尊称往来,从来没有人叫一声“表伯”或“表叔”如果有人叫了,会视为大不敬,没有礼貌,没有教养。我们这一辈大家也一个样,互相称兄道弟,年龄比自己大的叫:“哥!”大哥、二哥,如果小名叫“圆圆”的,就叫“圆哥!”年龄比自己小些的叫“弟!”二弟、三弟。如果大名叫“安意”就叫“安意弟!”大家在一起也很融洽,互相帮助,互相爱护,你帮我,我帮你,似鱼水关系……!

因为大哥把老一辈们都叫“叔!”而且年龄又很大,所以大家都把他叫:“大哥!”因为他长着一脸的胡络腮子,大家又把他叫作“胡子大哥!”胡子大哥很好玩,爱讲故事和笑话,有时候,冷不丁还给你来一些急转弯儿,叫你摸不着头脑。比如:在人多的时候,正玩得起劲,他却在你背后,把吃烟的烟灰儿磕儿在你的头上,惹得大家哄堂大笑,而你却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在农村大小事务中,需要有人帮忙,如果是冬天就爱弄些柴烧火,大家围在一起烤火取暖,没有凳子大家就蹴着,这时他的机会了,趁着大家不注意,他会突然双臂伸展开来向后倒去,这样会跟着倒下一大片,惹得大家又是大笑不止,他却装着很受委屈的样子,让你忍俊不禁。

大哥爱种菜,小小的菜园子,种得有模有样,勤薅草,勤浇水,勤施肥。农民种地或菜园,都爱施农家肥,大粪,小粪。长出来的东西,无污染,大家称之为绿色食品。平时看见他总是在菜园子里,摆弄着,打顶,摸叉,培土,给菜搭架。这样长出来菜又鲜又嫩,饱满,个大。大哥种的菜,品种比较齐全。还特别喜欢种一些能生吃的菜,象西红柿、黄瓜……如遇着过路的人,口渴了或饿了,摘几条,充饥解渴。所以,远远近近的人们都称他们一家子“贤惠人!”很是受人尊敬。

大家都爱到他里家玩,东扯葫芦西搭架,鸡毛蒜皮的闲扯,他总是非常乐意,高兴得首先去菜园里摘一些菜回来,西红柿、黄瓜,豇豆……帮大嫂:洗,切,西红柿用热滚水烫了,去了皮,切成薄片用糖拌了,黄瓜用香油和五香作料配出来,大哥平时屋里都预备着的很齐全,如:凉粉,豆芽,卤猪头肉,卤牛肉……都是些凉拌菜。大家就着酒吃着,闲聊着。夏天,有夏天的菜谱,冬天有冬天的菜谱。

大哥还把他陈年的泡菜也拿了出来,如:黄豆大蒜瓣泡花椒,大葱头和山椒泡,杏仁泡花椒,桃仁泡菜螺丝……味道都特别的美,这都是大哥的拿手好菜。大哥能喝酒而且酒量也很大,嘴也能说会道,一顿饭只要有他在,吃两三个小时,那没问题!据说大哥年轻时还当过“司仪”有很多人请他帮忙。

大哥每年都是自己种甘蔗,做柿子酒,自己配料,一吊(农村把烤烧酒叫做吊酒)就是好几天,自己烤酒,喝着放心。他经常对人夸口说:“如果有人拿茅台来给我换,我还不换呢!”

大哥家门前有一棵大杏树,有一个半人合抱那么粗,好几丈那么高!每到麦子黄,它也黄了,所以叫它“麦黄杏。”杏的品种有很多种;有“荷包杏”又大又香,而且还不酸,把杏子核砸开了里边杏仁还能生吃。还有一种叫“狗屎杏”,又苦又小又酸而且还很后成熟。麦黄杏很先成熟,所以他那棵杏树就“近水楼台先得月”了!树大了我们小孩子们是上不去的,只有大人们上树去摘了,丢下来在地上捡了吃,杏子黄时味道微微的酸而且还特别的“香”。

大哥家有条大麻狗,那狗一叫,他就知道有人来吃杏了!就赶紧从屋里出来,嘱咐大家注意安全!“桃饱杏伤人,李梅树下抬丧人。”开玩笑的和大家搭着腔儿。桃子熟了可以吃饱,对人没有多大影响,杏子若吃多了对胃有刺激,不容易消化。梅子更是一次不可过量的多吃。吃多了就难受。

我记得小时候爱上他家里玩,他的母亲我叫舅娘,跟我母亲是同姓不宗。我记事舅娘大概都是七、八十岁了,还能做家务活,浆洗补连,打草鞋。我们姐弟六七人,母亲一双手顾不过来,总是请她打草鞋当鞋穿,每次去拿草鞋时她总是开玩笑地说:“拿去穿了!莫跟水拔虫儿打架!哟——!”她把哟字拖很长很长。我不知道“水拔虫”是个什么东西,后来才知道,那家伙身体只有1一2长厘大小,腿确长得很长很长,浮在水面上游来游去得。我们管它叫“渡船老儿”舅娘叫它“水拔虫”儿。只是叫法不一样。她拿“渡船老儿”作比如,意即她打得草鞋不好看,象“水拔虫”一样,其实她打的草鞋非常结实漂亮,打草鞋时里还面参了一些有布条儿,又结实又赖穿,又舒适。我知道那是她特别用心用意给我们打的。一般草鞋只能穿半月左右,而这双草鞋我穿了一年多。

我一直在怀念她的恩德,有时候回忆起来还默默流泪,她的善良,她的质朴,对人诚心诚意,很值得我去学习,小时候受她的恩惠太多太多。只是抱不上她的恩情了。多少事不容你去想,就象那杏,给人留下那香味,让你去怀念,去思想。也就像他们的家风一样,热情好客,助人为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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