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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几首歌,等毕业

来源: 西部文学汇 时间:2021-06-26

毕业,就像一列永不回头的火车,轰隆轰隆,载着我们的青春年少,轰轰烈烈地奔往远方,从此便是天涯各自安好,岁月各自安稳。

竟是这般的无可奈何,留不住青葱的年少,抵不过颠沛的命运。奈何毕业就是一个这样残忍的季节,成熟的不成熟的都要隆重出场,上演一场终身难忘的毕业纪念。

毕业前的那些时光,消逝得比冬天的融雪还要迅速,看起来积雪才凝聚不久,大地却已经发出春天归来的信号。想要伸出手紧紧挽住如冰雪般的岁月,却被其直接越过手心消散在空中。未曾想,岁月已早早把我们的故事刻在老化的城墙上,然后在我们的生命里打马而过,穿过黎明,穿过黄昏,穿过时隐时现的悲喜和无常。

我们终究要以绝美的成年人姿态,离开这个介于少年与成年临界点的大学校园。风轻云淡也好,恋恋不舍也罢,我们都必须在毕业之前,将自己包装得如同密封商品一样,收敛起只适合在校园里展露的单纯和无知,释放出耀眼而不失睿智的外在,在毕业之后,把自己的生活经营得有滋有味。

闭上眼看二十几岁的太阳,美好得像我们一样。

还未毕业的我们,敢爱敢恨敢与全世界为敌,心思活络通透,处事随心所欲却同时也给别人添麻烦,做事情或思考人生,完全不用看别人的眼色和心意,在自己星光煜煜的小世界自得其乐。

那时候的我们,常常光明正大地逃课,躲在宿舍没日没夜地玩游戏,看电影韩剧,逛街购物和美容,或者泡在图书馆和书店里,遁入书籍的海洋里不可自拔。脸上挂着的是和阳光一样灿烂的笑容,有着年少特有的明媚的记号。

那时候的我们,听从内心的声音说走就走,抛开一切杂念和烦忧,就那样一个行囊、一本笔记本和一张银行卡,简简单单地就上路了。旅途没人陪伴便一人旅行,没人提供安全保障便自己多加提防,没人在远方等候便独自抵达。一颗心,柔软又倔强。

那时候的我们,还没有真正设定好自己未来的模样,还没有经历过人生的悲欢离合爱恨纠葛,对待很多事情存在局限的成见和偏颇的判定,与这陌生又熟悉的世界未能快速地达成沟通。所以我们做每一件事情,都比理性的成年人多出几分热血激情,少出几缕利益的算计和心计。所以我们对一切看不惯的事情,常常愤懑不满,无法做到感同身受以及宽容谅解。日渐稀薄的纯真与冲动,正在预示着我们热血青春的失去。

那时候的我们,不知人间疾苦,不知天高地厚,可以毫无形象地坐在大街上狼狈地吃着东西,可以在人群中高谈阔论笑得眉角弯弯,可以无视周围异样的目光,做着别人觉得奇怪自己却万分热爱的事情。那无所畏惧的模样,即使多年之后回忆起来,亦觉得自己不曾辜负过那段本应张扬活跃的青春。

到底是年少轻狂,没有那些在社会中千锤百炼的成年人身上的厚重沧桑感,所以我们的内心还能温柔地接收这世间的善与恶,爱与恨。年少轻狂是我们的专利,单纯无知也不是捆缚我们活力的理由。年少的成长,本身带着某种思考与探索,关于人生,关于梦想,关于我们自己本身的存在意义。

想要唱一首《栀子花开》,把我们所有的年少时光浓缩成曼妙的音符。那些淡淡的青春,纯纯的情感,流水般流淌在我们的生命里,好像呼吸一样,那么自然,不需要换算。原来感动过的故事,看过的书,走过的地方,遇见的朋友,想念的远方,流过的泪光,仔细回想,都是种呼唤。

想要唱一首《我们的纪念册》,将发生在身边的点点滴滴像刺青一样镂刻进灵魂里。看看是谁在悼念快将接近成年,还有谁告诫我们课室不要睡眠,在临别就似明星给我签名对我表演,还未学习怎么纪念从前,便发觉要懂得拥抱明天。

还想要唱一首《那些花儿》,告慰我们即将告别的青春和随后辗转流离的人生。那些在我们生命里静静盛开的花儿,已经被风吹走散落到天涯。有些故事还未来得及讲完,那些心情在岁月中已经难辨真假。

或许在还享有未毕业的清闲时光之前,我们还未真正懂得何为失去与颠覆。站在毕业季的末端,我们忐忑不安地踏进未知的未来,慢慢历经各种人情世故与世态炎凉,也渐渐窥见这个世界的方方面面。单纯的面具被撕裂,复杂的心思受膨胀,孤独的气息愈发浓重,梦想与信仰挣扎在骨感的现实中,对幸福的定义也开始明价标码。几多圆满,几多惆怅。当我们开始怀念微微一笑,眼底透光的美好青春的时候,那便预告着我们的未来不断穿梭在得到与失去的空间里。毕业之前的时光,太仓促,也太珍贵,所以我们必须用尽一切去珍惜,只因我们谁也负担不起这代价。

诚如韩寒在《青春是一场远行》里所说,我们的青春就是一场远行,一场离自己童年、少年越来越远的远行。我们慢慢会发现,这世界跟我们想象得不太一样,我们甚至会感到孤独,受到外界许多莫名的敌意和排斥。而解决这些问题的办法,就是不停的找到自己所热爱的一切。

当我们坐着香车,穿着艳丽的回到校园,看着那些和自己同样有过青涩笑脸的人,环顾着一成不变却又感觉明显不同的校园,没有人懂得我们自己内心的那份纠结和淡淡的忧伤,也没人懂得那种走着走着就散了的痛楚。因为见到的世界大了,心思也会多随之了许多权衡与思量,接人待事上变得小心翼翼,脸上的每一个表情、话语里的每一句话都要拿捏得当。有得便有失,无论后来经历过哪些人生,毕业之前的这段青黄不接的时光,都是千金万银也换不来的。尽管依依不舍,尽管念念不忘,我们也十分清醒,没有人会为一段时光真正的止步不前。愿意或不愿意,我们都依旧要继续往前走。

摆出得体而又真切的笑容,又或者不加掩饰自己的离别愁绪,圆满地参加完热闹的散伙宴席,与朋友恋人老师一一拥抱话别后,我们各自扣紧行囊,马不停蹄地奔赴不同的远方。

在岁月的流失中,我们哼哼唱唱,像冬眠一样静候着毕业季的到来,也静观着毕业季的离去。没有过多的哀愁,也没有过多的惶恐不安。

我们就这样,各自奔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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