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她的对面，感到欲望的膨胀，只是竭力控制地握紧筷子。直到离开了，看不到她，才觉得可以放松自己了，因为失去了膨胀的感觉和原因。
日子是太平淡了，平淡得还不如一杯白开水舒服。他是想让生活变得充满激情，只是没有激情的理由，女朋友谈了三四个，都是快结婚了，又分手了，他想分，她们也想，看来女人与男人是一样的。
一个人的空房子，事业顺利有什么用，回到这里还是一个人。好想找个人来陪，能陪他的人在哪里呢？没有哪个女人进过他的家，他不想让她们进，所以没有哪个女人能成为他的妻子。他想放弃结婚的想法了，一辈子也不想了，一个人过吧。
躺在床上，眼睛怎么都闭不上，是不想闭，还是真的失去这个能力，不会是哪根神经有问题了吧？
黑发随意地披在肩上，看他的眼神是那样的毫无遮拦，他都不敢看她了。这样的心情在一个女人的面前，他还是*一次。中午吃饭的场景一直在他的眼前摇晃，酒喝多了吗？没喝呀，不，可能是喝太多了，他觉得自己已经糊涂了。
中午跟他一起吃饭没有喝酒，而他就像是醉了，看她的眼神让她感到害怕，所以她要快点离开他。
如果一年前，他这样看她，也许就不会是现在了。记得她*一次见到他，因为公司之间的业务关系，她站在他的面前，他没有仔细看过她一眼，当时就有一种不被重视的失落。怪自己没有吸引力。心里劝自己，哪能让天下的男人都喜欢自己呢，有一个就可以了，锋是这样的爱自己，怎么又会在这个男人的面前有这种心情呢？一起吃饭的时候，他客气地与她交谈，他的旁边，他的女同事，却不时往他的盘子里放些吃的，她不会仔细去看放在他盘子里的是些什么，她不好意思抬头，不，是不想去看了，她觉得没有一点精神了，大概工作已完成，心劲也放下了。
事隔一年，同样的原因，她又见到他了，同一个饭店，同一房间。只是他的身边不再有他的女同事，也许已经有家的他，不再需要什么女同事，家里肯定有一个漂亮的妻子。只是这次是他往她的盘子里夹东西，她能看清楚是些什么菜。
想起了一年前，自己在他面前的心情，她微笑地看着他，没有一点拘束，也没有了那一点失落，当然这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
他像喝醉了似地对她说：“当我看见你……”什么，她想问他，他却没有了下文，只是说，我们回去吧，然后，就是分手，一个向南，一个向北。
睡不着，她跟他一样。
今天是跟他第二次见面后的第十天，是她结婚的日子。
其实秋天是结婚的很好时候，因为天是凉的，没有夏天的炎热，没有冬天的寒冷，没有春天越来越急躁的心情，心情里加上些飘落的黄叶，会有助于冷静，还有清醒，也许还不会因为亲朋好友特别的热闹而生气，会让大家笑着经历一场对大多数人来说一生只有一次的婚礼。
她的心里只有镜子里的自己，漂亮是肯定的，只是少了些什么。不用她自己操心，婚礼的每一步，都会有人指点她去做。她的心里在想什么，她想弄清楚，是以后的生活吗？是今天的婚礼吗？好像都不是，也许只有婚礼的综合症，无缘无故地担心，无目的思想，过了今天就清醒了。
婚礼的舞台上，被人推来推去，已经麻木，早晚有这一刻，而且这一刻早晚会过去，表针总会走过这一刻的。
她的眼光无处着落。
“你在看什么？酒你可以不喝，我替你。”
锋总是很温柔的，这个时候他还想替她这杯酒，想热闹的人是不会同意的。只是手中的杯中酒，她不是不想喝，这个时间，这杯酒是可以喝的，只是她看到他了。
一个人坐在那儿，看着她，无缘无故地，她想哭。他怎么会来？他怎么会知道？怎么会知道今天是她的婚礼？她的眼泪已经流出。
手中的酒一饮而尽，被酒呛出的眼泪与之前的眼泪混在一起，没有人会知道。锋心疼地拍着她的背，旁边的人也停止了动作。低下头的她看不到他了，不知他是否看见了自己不能喝酒。
换上另一件新衣，发型师给她换一种发型，有人推门进来，是他。
“你今天真漂亮！酒不能喝，就不要喝。”
她无声地看着他，奇怪他为什么这个时候出现在她面前。
“柔，准备好了吗？赵正，你怎么在这儿呢？昨天通知你，你还说不一定来呢！见到你，很高兴，一会儿多喝几杯！”
“临时公务取消了，你的婚礼，我是想尽办法也要参加的。”
原来，他认识锋，原来，他是锋的朋友。对了，他们俩是两个公司的业务主管，两个公司经常有业务往来，肯定会认识的。只是为什么锋没有提起，如果对他了解多一些，会好一些，至于如何好，她说不清楚。
原来这一切，都不应该是陌生的。
锋拉着赵正出去了，留下柔继续让发型师摆弄她的头发。
外面客厅，锋的朋友还在热闹，柔一个人在卧室。她知道，赵正也在客厅。她才知道他跟锋是很好很好的朋友。敬酒的时候，她看着他，心里泛起又是那种失落的感觉，第二次见他时候的轻松感又没有了。而他，好像无论多少杯酒，都能喝进去，锋还在相让，她已经离开他所在的那一桌，走向下一个目标。他的眼里有什么，会让她不忍心，不忍心看到他的神情。
她累了，只是无法入睡，外面的谈话传过来。
“赵正，你什么时候结婚呢？”
他还没有结婚吗？她从床上坐起来，仔细留神外面的谈话。
“我，还早呢？没有人喜欢我。”
“是你不喜欢别人吧，听说你有过好几个女朋友。”
“是有过，但是没有人能让我不饮自醉。”
“哈哈！如果你肯把她们带回家，就会不饮自醉的。”
“哈哈！要先醉，才会带她们回家。”
不饮自醉，是什么感觉呢？柔想起来她跟他的第二次见面。
一夜就这样，她一个人在卧室，外面的人是什么时间睡的，不知道。早晨醒过来，看到客厅，横一个竖一个躺在地上。来不及细看，有人敲门，是赵正，手里提着一大袋油条之类的早点。
“我想大家早晨都会很饿，就出去买了点。”
她没有说，不知说什么，这就是她的新婚之夜，她没有埋怨的意思，谁没有朋友，反而觉得自己让锋跟同学朋友疯了一夜，感到很自豪。
她对他笑了笑。
客厅里的人还没有醒，两个人坐在餐桌前。
“你的婚礼是我第三次见到你。”
“是吗？”
“是的，其实在我*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很熟悉你了，我跟锋是好朋友，经常听他提起你，当我*一次见到你……”
“怎么了？我很让你讨厌吗？*一次我们初次相见，你没有仔细看过我一眼，我知道自己是个没有吸引力的女人。”
她觉得自己说话太直白了，怎么对见过三次的他说这样的话。
他看着她：“你的感觉是这样的吗？我没有仔细看过你吗？”
她轻声笑出来：“不，第二次，你认真看我了，让我感到害怕。”
“可在我第二次看见你，觉得你很洒脱，你没有在意我。”
客厅有人走出来，谈话就这样结束。
柔一个人在家，整理房间。公司打电话过来，说让她加一会儿班，加班，她是在休婚假呀！不过，锋在第二天就出差去了，一个人在家也无事，加班就加班吧。加班是让他去赵正的公司送一份合同副本，理由是锋和赵正的关系好，她去比较好办事。
赵正办公室，门轻掩着，里面传出来那首她听了无数遍的歌，《你到底爱着谁》。
“一个人喝醉，
好想找个人来陪，
我们之间有太多的误会，
爱不能再沉睡……”
她推门进去了，歌声中，赵正还是感觉她的到来，关小了声音，问她，“听过这首歌吗？”
“经常听。”
“我也是。”
她把合同放在他的办公桌上，换了别人肯定是一种很礼貌的正规场合，因为是熟人，音乐在继续。“求求你给我个机会，
不要再说对爱无所谓，
如果相爱是眼泪，
就让我们用真心去面对。
……”
同一家饭店，她和他第三次在这里吃饭。
他说：“我们之间有太多的误会。”
她说：“有吗？我们只见过几次。”
“有，*一次，你就误会我了，当我*一次看见你，我就知道锋说的全是实话，我完全相信他了，你是一个容易被人爱上的女孩。”
容易爱上的女孩，我吗，我是吗？她在想*一次见到他时的情景。
“你是锋的女朋友，我只有祝福他。所以我对你笑，希望自己不会爱上你。”
她没有说话，他会爱我吗？
“可是从锋那里还是经常听到你，等到一年后，再见你，才知道有些东西，越是不想去做，越是想忘记，越是忘不了。第二次见你，我们喝酒了吗？”
“没有。”
“可是回到家，我却感觉自己喝了好多。”
她想起了他说的话，不饮自醉。
他没有话了，她也没有。
三天之后的深夜，还是柔一个人在家，锋还在外出差。电话响起来，是他，赵正。
“你好吗？一个人在家怕吗？有什么事？我可以帮你的。”
“不，没事，我也不怕。”
她其实很怕，不是怕一个人在家，而是怕听到他的声音，她想躲他，又想见他。
“那天我说的话，你明白吗？你就是那个让我不饮自醉的人。”
“可是已经晚了，就像你说的，我们之间也许真的有太多的误会。”
“是的，如果我不是想到锋，如果我*一次在你的面前不是表现的无所谓，如果第二次见你的时候，把想说的话说出来，即使第三次见你的时候，我也可以把你从婚礼上抢走，”
“别这样说，好吗？我们是朋友，永远都是。”
“我知道！我知道，但是就是忍不住想告诉你这些。”
这一夜，柔没有睡，赵正睡了吗？
外面下雪了，锋替柔穿上大衣，捧起她的脸，轻轻地吻一下。“乖，好好在家呆着，需要什么，给我打电话，好好陪着我们的孩子。”
“好啦，你要迟到了，孩子在还在我肚里呢！你放心。”
锋依依不舍地离开了家，柔一个人坐在窗前看着外面，雪花飘落在玻璃上，成了水珠，慢慢地，水在玻璃上划下一条条细线。
柔在用心地看玻璃上的细线，电话响起来。是赵正，好久不见，赵正的声音听起来有点陌生。我好想你，你能来我家看看我吗？
一年多没有见到他，听到他有点陌生的声音，柔的心里无法言明的感觉。孩子有两个月就要生了，这样的天，即使她有心见他，也不能去呀！何况，她觉得她不该一个人去见他，这一年多她一直在这样劝自己，不能一个人去见他。
“柔，求你了，我只再见你很后一次，我们不是有一年多没见了吗，就像老朋友。”赵正的声音有点异样，她能答应他吗？不可以的！
“不，我这会儿不能出去，等锋回来，我们一起去看你，你这一年多去哪了？我听他说你没有在这个城市。”
“是吗？你不能来？那好吧，没关系，不知我们还能不能再见。”赵正的声音越来越弱。
电话是放下了，柔的心却放不下，怎么了？这一年他去哪儿了？为什么说不知能不能再见？这一年，柔和锋的生活是快乐幸福的，但是一个人的时候她总是想到赵正，经常从锋那里打听赵正的消息，知道他去了外地。为什么？不是干得很好吗？他为什么会离开？柔觉得赵正的离开和自己有关，但是她不可能得到更多，何况任何有关赵正的信息都不应该和她有关系，她有锋。
说去不了，却总在想着，也许可以出去买点东西，然后顺路去。去看他，可以吗？外面下着雪呢！锋说过，如果需要什么可以告诉他，不需要她自己去。还有什么理由呢？对了，下去看雪。地上都已经白了，好美，这是很好的理由，让未出世的孩子先和她一起感受一下这清凉的美。
柔终于为自己找到了理由，她下定决心了。
柔一点也不觉得冷，眼前好亮，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抚摸着隆起的肚子，微笑着。也许赵正不知道她已是这样的模样，知道了就不会见她。
柔在心里想，这次她要好好地告诉他，自己是幸福的。虽然曾经有过的误会，让她失去了也许比锋更优秀的他，但是她不后悔。他依然会在她的心里，只是那是更不被人知的地方。即使无法对别人言明，即使要瞒着锋，她不会觉得自己做错了。
柔温柔地笑起来，那温柔会让所有男人感动，会让所有的男人化解心中的遗憾。
赵正放下电话就站在窗边。
他知道她不会再见他，他也该彻底地放弃对她的想法。他应该离开了，公司要派他去国外两年，正好可以在那里忘记她。可是能吗？在过去的一年里，他何曾忘记过她！他怕去了之后，是更强的思念。
雪好大，路已经难走了。
柔知道，赵正的家就在两站路远的地方，所以她不想坐车，她想好好享受一下这特殊的感觉，亮丽，温柔，幸福的体会。
只是，只是……
只是人生的路上有好多的人，大家都在追寻自己的幸福，无暇去顾及别人，所以无意中的伤害，无意中让这个世界流下眼泪。
柔，就在她已经看见赵正的家所在的那幢楼，就在过了马路，五分钟就可以见到他的时候，就在马上可以告诉他，让他去追寻新的幸福，告诉他世上有好多好多的女孩都是那么美……但是，只是瞬间，柔想说，想做的，都成了她微笑中的梦……
那幢楼上的赵正，他知道他必须要走了。看着外面好大的雪，她是不会来的了。在他低头的几秒钟之后再抬起，他看见好多人向一个地方跑去。下雪天就容易出事，不知道这个世界上又有谁成了一个不幸的人，不知道这个世界又多一个怎样的遗憾！
揭开那一层白色的纱，锋很后一次吻了柔，深情地吻，没有流泪的声音，是痛的无声，是结束的沉寂。他说过不让她出去的，为什么她不听话？为什么！
柔，没有你的日子，让我怎么过？
机场，
隐隐地传来那首歌：“我们之间有太多的误会，爱不能再沉睡……”
赵正打电话给锋，想告诉他，他要出国两年，只要锋知道了，柔也会知道。虽然她没有来见他，但是他知道她会牵挂他的。可是电话一直在响，就是没人接，锋接电话总是很及时的，今天是怎么了？
锋的电话还在响，还在响……
那首歌还在唱，如果相爱是眼泪，就让我们用真心去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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