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痛,扁桃体发炎,口舌生疮,目红耳赤,中耳炎,加上……加上痔疮便血,扰得阿加头晕脑胀心里烦,这几天到底怎么啦?
自从学校毕业,来到吉村教书半个年头,阿加只觉得时间漫长,至少有二三十年之久。这个村子不怎么偏僻,距离本县很大的镇店也不过三五里路,学校也算中等的大校。可他觉得冷清无聊,除了整天为不懂王法的鼻流哈水的孩子上课以外,他很少挪出办公室一步。因为那几个整天面对的同事,除一个是五十多岁的老古董——校长老头以外,其他几位也只不过是拖儿带女的中老年妇女。
早间与午间吃饭,他们只走在一起,其余时间很少在一起会合。况且,一顿饭一毛钱完全是亏老百姓,这都啥年代了,教师还吃派饭,而且和二三十年前的报酬一样呢?更令人可气又可笑的是,那老赵,教书不怎么地(从中学被下放到小学了),整天晚来早回,溜溜达达,不负责任,每每到“徒弟”家吃饭,吧唧着嘴吃不够,丝毫不在乎家长的殷勤与严格要求孩子的祈求。还有那校长,更是可气,回家叫“到领导面前”汇报工作,学杂费、勤工俭学费统统捞到个人跟前,美其名曰“公用招待费”;那烟酒茶水,村长会计能来几回抽几根,还不是落到自己腰包?这样的日子过一生又会怎样,把人都熬煎死了。
一口气匍匐在陈旧发黄霉黑的办公桌上改完了四五十本,已经是后半夜,校园里静悄悄的。偶尔传来一两声猫头鹰的啸叫,听起来怪渗得慌。但阿加已经习惯了这种一个人独处空院的孤独,礼拜天下午那些近处同行是不回来的,他们都会呆到星期一一大清早才到校。望望窗外漫天的星辰,似乎是渺远的宇宙回音,那蟋蟀的鸣叫仿佛是秋天的预告。夜也变长了,真难熬……
一觉醒来,腮帮子真疼。试着刷牙,刷子抵到一半,就赶紧探出来,真疼!
“阿加,上操了。”“叫明鸡”韩校长在门外吼着:“赶紧整队吧!”
阿加慌慌张张的干毛巾蘸凉水洗了把脸,就风风火火地扑出了门。哨声咋响,灰头土脸的泥娃娃们便拥到一起,“站好,站好!……”的班主任喊话的声音此起彼伏。一晃,小孩子们便列着整齐的队伍来到了操场。阿加哨音一响,大家便扑扑踏踏跑开了步子。
……“阿加,你是怎么啦?”糟老头绷着个脸,向着喉咙发沙的阿加:“口号喊不起来,国歌唱不嘹亮,多严重的问题!”
“我……”阿加没有答上来,脸上一烧,喉咙就像卡了颗红炭。
“你有问题,也应该早向学校反映,组织会及时处理的,免得耽误事!”校长义正词严地说。
阿加只是慌忙点头,仿佛偶尔犯错误的好学生,怀着百分之二百的感激溜出了校长的办公室。
早课上完,阿加觉着头发烫,胃作酸,那是绝对吃不下饭的征兆。干脆向校长请了个假,到镇上“朱神医”那里去看看。校长厉声说:“啊,可以。不过,别耽误久了,因为乡校的制度是‘非自己不可的事,就别请假’。给你提个醒,如果碰到专干,你就对他说,‘是上街给学校买板擦,公事。’快去快回呀!”
街上人不多,但在金川开的药铺里排队让朱神医瞧病的人挺多。挨到一点多,才轮到阿加跟前。朱神医问了问他的病情,也不把脉,也不观色,只是操着浓重的南山口音淡淡的说:“没什么,金川巧妹,给这个叫阿加的包点消炎药,让他回家欧着(呆着)吧。”
……阿加一夜难眠,消炎药吃了两天总算见了点效。对象被他惊动了,翻了两座山头回来看他,见他茶饭不思的样子倒扑哧一下笑了:“你莫非害了相思病,急成这个样子!”
阿加捂着腮帮子说:“仍接茬,涩很险恶……”他本应是说“人急啥,谁会想我,”可嗓子不爽利,半句话倒不到一起。
对象捂着肚子笑弯了腰,直到笑出了眼泪眼泪才作罢。阿加陪着笑,嘴咧了几咧,唏嘘着难以出声,脸上痛苦的表情像被揉的发皱的红柿叶。
对象临走扔下一句话:“病串子,药罐子,摊上倒霉,买算子。好好养着,少吃饭多吃药!”听来怎么像丈母娘的口吻?哦,对了,过年追节的时候自己不正伤风咳嗽,见客不喝酒抽烟,只蹲在媳妇家的火炕上,就如此被丈母娘数落过。
阿加真的上火了,这回可不轻,只得奔远在三十多里外的家里的老娘。因为打小他的毛病就多,可老娘一上手,求神问卦,求医问药,颠翻倒覆,他的病总能见好。
……
那次在同学聚会上见到阿加,说起以往,阿加笑着说:“对象不是亲媳妇,孩子也不是丈母娘的亲外孙。那神医也不管事,倒是赤脚医生的半瓶盐水解馋,牙掉了半颗再没有上火。至于那村小生涯已成过往,拉碴着胡子已到了中学。”他自豪的像个得奖的孩子,完全没有我跳槽从政“秃顶早衰”的烦恼。
失神性癫痫能不能治好宁夏治疗癫痫病医院哪家好长春癫痫病治疗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