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斜风细雨话春天【民间文艺】征稿

来源: 西部文学汇 时间:2021-06-25

常言道:“清明断雪,谷雨断霜。”我们的祖先早在几千年前就采用二十四节气划分法将天文历法做出了堪称精确的解读,可是,大自然在新疆这块自古气候就充满异数的遥远土地上,依然要不断展示一下它鬼斧神工的巨大威慑力。每年的三月底四月初甚至更晚些,刮了差不多半年的西北风,骤然在一夜间转向变成一场场迅猛的五六级东南风,习惯了塞外气候的都市人立即明白,乌鲁木齐的春天,再一次姗姗而至了。

立春过后,白昼明显地长了,朗朗晴空下,太阳忽而变得暖融融的。在风和日丽的午后,搬着折叠小板凳三五成群坐在小区自家门前晒太阳聊天的白发老人渐渐多起来,南湖市政广场上领着孩子放风筝的人也一天多似一天了。

此时,早已学会了于变幻无常中见缝插针的绵绵春雨,一如既往紧随着东南风的脚步,不失时机地就取代了飘了一冬的雪花,隔三岔五淅淅沥沥地落个不停。

于是,在三五场阴雨霏霏之后,乌鲁木齐的春,总算是一点点,一点点地,绽开了花瓣一样的笑脸:昨天刚有一丝新绿给三屯碑的片片草坪着上色,今天却已染红了王家梁绿化带内所有的春梅,虽层次错落不齐,倒也别有一番北国西域的俏身姿。但凡到了五月底,每个都市人的眼里,便是再也遮不住的十里桃花万杨柳的迷人塞外风光了。

算起来,我在乌鲁木齐生活了已有二十四个春秋冬夏,理应早早融入到这里的一切之中了。可是,我却始终无法完全接纳乌鲁木齐地区的春,在我眼里,它掺杂了太多工业机器的喧嚣和城市高楼形成的人心的狭小与冷漠。而在那些看似同样妩媚的春色里,又总会伴随着五六级肆掠的东南风,风里夹杂着的细细的沙尘,干巴呛人,令人窒息,令人眼迷心燥,不由人不在日日单调的临窗巴望风住尘消之余,心生几许遗憾。

每逢这样的时刻,游弋在我灵魂深处,那些对故乡伊犁的弥久思念,不知不觉就占了上风。故乡那沃野千里,无限风光在眼前的明媚的春的景象,自然而然便一幕幕浮现在我眼前。

伊犁河谷的春,风是和煦的,雨是温婉灵动的。在清爽宜人的空气里,流动着沁人心脾的湿和润,在甜美柔和的春光里,散发着醉人的青草的芬芳。

在和风徐徐,春雨绵绵的日子,如果愿意,你还可以站在濛濛细雨中,去随便接过一串从天而降的细细的雨珠,从中感受或寻找那份属于自己悱恻爱情的影子。

伊犁河谷的春,是千姿百态的。在春姑娘深情的召唤下,无论是城市街道、民居还是乡村家家户户的门前和果园,桃树、杏树、梨树、苹果树的枝头,挂着或粉红或洁白色娇媚柔嫩的花儿朵儿,与遍布绿色田野里的金黄色的蒲公英,淡蓝色的马兰花,像一对对形影不离的好姐妹,赶着趟儿也要早早为这塞外伊犁春天的盛会添一份属于自己的俏丽姿彩。

伊犁河谷的春,是丰盈富足的。每年四月至五月底,每一场春雨过后,遍布果园和田野的各类繁茂鲜嫩的野菜蒲公英、沙葱、荠菜、马齿苋、灰灰菜、野蒜等和杨树林里大量生长的野生林菇草菇,是多年不变吸引城乡居民往来于此驻足踏青的时令美味佳肴。至今记得,小时候的我,经常在春暖花开之时,在哥哥姐姐带领下,每人拿把小铲子,在离家不远的戈壁滩上挖野蒜、沙葱和野贝母,野蒜和沙葱鲜着凉拌了吃,野贝母则拿到太阳底下晒干了做止咳药。

伊犁河谷的春,是播撒希望的春。每个人都在春风和煦春雨连绵的春光映照下,满怀喜悦地播种下属于自己的希望,期盼一个又一个硕果累累的秋天。每个人都在自己精心种下的希望里争分夺秒地分享着亲情、爱情和友情带来的安居乐业的幸福和快乐。

可是,不知从何时起,人类无序非理性的拓荒痕迹正逐渐给故乡伊犁那流动了几千年的妩媚和娇柔之上新增一缕阴郁。

今天,在春风拂面,春雨如织的日子里,我仿佛总能听到一个来自遥远的声音在说:“请不要不珍惜我,我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那一朵属于未来希望的花儿能够长开不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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