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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他乡还好吗_睹物思人_海天散文

来源: 西部文学汇 时间:2023-08-07
    帆是我上大学时认识的,更确切地说是我上大学的第二年春天,经一位朋友介绍认识的。他当时只有24岁,长得身材高大魁伟,性格开朗活泼,说话风趣幽默。他当时在我经常回家乘坐的那趟火车上当列车长,朋友把我托付给他,让他在我乘坐列车时给予关照。他的确没有辜负朋友的重托,每次当我汗流浃背地挤上火车时,车厢里的座位已是座无虚席,就连车厢走廊里也站满了人,他每次都在车上迎接我,把我安排到事先为我占好的位置上,然后他才去忙他的工作,每次他忙完工作回来时,就送给我一瓶冰镇矿泉水,在炎热的夏天闷热的车厢里,这瓶矿泉水给我带来了一路的清凉和惬意。他每次都笑呵呵地催我喝水,然后又问我吃过早饭没有?如果我说没吃,他就急忙去餐车给我打来一盒盒饭,让我在车上吃完。有时车上倒卖水果的小商贩送给他一些水果和面包,他总是把水果和面包送给我,让我拿回学校去吃。半年多来,他对我体贴关照,让我很受感动。我也想为他做点什么,作为补偿和回报。一转眼秋天到了,有一次我在车上看到他穿的一件灰色毛衣已经陈旧,袖口已经开线、破损,我就对他说:帆,你身上的毛衣需要重新编织了,我帮你重新织一下好吗?他不好意思涨红了脸,点了点头,并笑着对我说了一声谢谢。        再一次乘车时,他把毛衣给了我,我当时因为学习太忙,但更主要的是我编织毛衣的技术太差,于是我就回家求二姐帮忙,我二姐手工编织毛衣的技术,在当地是出了名的,仅仅一周的时间,一件漂亮的花样毛衣就编织好了。当帆穿上这件毛衣时,高兴得像一个天真快乐的小男孩一样唱起歌来,他非要请我吃顿饭,以表示他对我的真诚谢意。        在我的记忆中,我永远忘不了那顿烛光晚餐。帆当时把我领到市里一家很具浪漫情调的温馨餐厅。在舒缓甜美的乐曲声中,彬彬有礼的服务小姐把我俩领到一个靠东窗的肃静单间里,他为我点了我平时喜欢吃的六道菜,不到20分钟,服务小姐就用一个精美漂亮天蓝色的大托盘,把六道菜一一端了上来。他又点了一瓶红葡萄酒,他在两个透明晶莹的高脚玻璃杯里斟上了满满两大杯红葡萄酒,一杯递给了我,他端起了面前的另一杯酒微笑着与我轻轻碰了一下杯,他两眼脉脉含情地注视着我说:为我们的相识和友谊干杯。他一仰脖子,把一杯红葡萄酒全部喝了进去。那时我根本不会喝酒,但盛情难却,我喝了半杯。他站起来又给我斟满了酒杯,又给自己斟上满满一杯。这时我看到他满脸泛着红光,一双美丽的大眼睛不敢再正视我,他斟完酒以后,坐在椅子上,一直低头看着自己面前那杯鲜红的葡萄酒,仿佛在沉思,浓密长长的眼睫毛上下扇动着,上面仿佛有星星点点的泪光在闪烁。那一刻,餐厅的歌声已经嘎然停止,我能听到他急促粗重的呼吸声,我隐隐约约预感到,今晚帆好像要向我表白什么,可是又难于启齿。片刻的沉默之后,他终于抬起了头,那双美丽的大眼睛充满了柔情,他深情地注视着我,终于十分艰难地缓缓说出了:我爱你,能嫁给我好吗?吐完这几个字,他如释负重般长长呼出一口粗气。期待着我的回答。那一刻,我尴尬到了极点,我在大脑的荧光屏上努力寻找着委婉的字眼,我既想婉言谢绝他的求爱,又不想伤害他男性的自尊心。很后我终于艰难地说出了:对不起,帆,我已经是一个结过婚的女人了,我不能答应你的求爱。说完这句话时,我感到浑身没有了一点力气,仿佛不是在对帆说话,而是在对自己的心灵轻轻呓语。尽管我无力回答的声音轻如棉絮,但他还是听明白了我的意思,我俩再次陷入尴尬的沉默局面。餐厅里的歌声再次响起,一个嘶哑的男中音传来,歌声凄楚哀怨,如泣如诉。我心里感到隐隐的有些作痛,喉咙有些发紧。        还是帆首先打破了沉默的僵局。他轻轻地对我说:我早就知道你已经结婚,但我不在乎,我只在乎对你的这份纯真感情,半年来,我内心已经深深喜欢爱上你,我的感情已经陷得太深,从朋友嘴里,我知道你的婚姻并不幸福,我希望你能认真考虑一下我的要求。他的话一下说到了我的伤心之处,我的泪水一下子流了出来,我当时冲破一切家庭阻力出来上大学,就是为了暂时能够逃避一下令我烦恼的婚后生活,但当时我已经有了一个不满周岁的女儿,一想到女儿,我当时就没有勇气离婚,帆递给我一条手绢,我一边擦眼泪一边哽咽着说:帆,我已经有一个女儿,我如果离婚女儿怎么办?他急忙回答说:你可以把女儿带过来,我一定会尽心尽力帮助你照顾好女儿的。帆,这对你不公平,凭你各方面的优秀条件,你完全可以找一个好姑娘结婚。帆听了我很后说的一句话,没有再说什么,他独自端起酒杯,一仰脖,把一大杯酒一口气又喝了进去。然后他用力砰的一声,把空酒杯重重地放在了餐桌上。再抬起头来看我时,他双眼红红的,眼里蓄满了一汪泪水,他让我陪他去江边散散步。        我们离开了餐厅,向江边走去。深秋的江边显得空旷、寂寥、萧条,江岸边的垂杨柳已经脱去了绿叶,光颓颓的柳枝在秋风中摇曳着,花坛里的鲜花已经全部枯萎凋谢。有几对恋人在江边的长条木椅上紧紧依偎拥抱着,窃窃私语着。帆的脸上布满了愁云,表情凝重、肃穆,失云了往日的洒脱和欢乐的笑容。我的脸上也写满了凄楚哀怨的表情,望着深秋的江水,我的心海里泛起了痛苦的涟漪。帆手扶着江边那灰色冰冷的水泥护栏石柱,双眼平视着滚滚东云的松花江水,他声音低沉地对我说:你如果坚持不肯嫁给我,我就调回连云港铁路工作,因为我的父母都在那边工作。他说完话时转过脸,开始用征询的目光,再一次深情地久久地注视着我的眼睛,那天晚上的帆是多么希望我能说出挽留他的话,可是我当时的回答却让他失望到了极点。帆,我同意你调走,边云港的环境和市容比这座城市要好很多,祝你调转成功。帆无可奈何地垂下了头,重重发出了一声长长叹息的声音。        在他没有调离这座城市之前,我开始故意冷落、疏远、逃避他对我的感情,我不再乘坐他跑的那趟火车。帆当时非常伤心和痛苦。半个多月以后,一天,我在火车站台上等另一趟火车时,帆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他消瘦了很多,面容也非常憔悴,头发显得有些蓬乱,衣冠有些不整,仿佛一下子长了好几岁,比重前多了一份成熟和稳重。他当时问我:你为什么老是躲着我,不愿见我,难到我会吃了你吗?我沉默着没有回答,其实我内心里和他是同样痛苦的,我不愿见他,主要原因是我怕自己会改变主意,控制不了自己的理智和情感,当时我正在上大学,无论如何我是没有勇气离婚而成为全校同学的笑料的。我再一次在他面前流下泪水。火车快开的时候,我登上了回家的火车,他随着我一起上了火车。一路上帆坐在我的身边不断地给我擦眼泪,我俩一直沉默不语。火车到站的时候,他不让我下车,我冲他发了火,坚持下了火车,火车开到下一个终点站的时候,帆在餐车上已经喝得酩酊大醉,他昏昏沉沉哭喊了一夜我的名字。        两个多月以后,帆到学校找我,说关系已经调走,他让我陪他到歌厅唱很后一次歌。他带我去了一家音响效果很好、很高档豪华的歌厅,他点了几首邓丽君的歌曲,我俩在一起合唱了两首,他很后独唱了两首何日君再来和难忘今宵。他一边唱一边深情地注视着我,那柔情似水的目光,像万把钢针一样扎在我的心上,使我的心在滴血、痛疼、抽搐,我眼里再一次噙满了感动的泪水,帆的歌声开始变得低沉、嘶哑,很后竟变成了呜咽。        离开歌厅,他建议徒步送我返回学校。一路上他紧紧地握着我的手,一直沉默不语,寒冷的秋风吹起了我的满头乌黑亮丽的披肩长发,但我一点也没有觉出自己的洒脱和飘逸,我甚至在心里有些恨我的披肩长发,也许正是这一头乌黑亮丽的披肩长发,诱惑了帆对我的深深好感和眷恋,才造成了我们今天的痛苦结局。但光谴责这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还是不够的,我还应该谴责自己当时那窈窕的身材和22岁的美丽的青春年华,还有浑身处处散发洋溢着的女大学生的文雅娴静的淑女气质,这才是帆对我产生好感和爱慕之情的主要原因。正在我心里胡思乱想的时候,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学校门口,在校门口那棵参天粗壮的老杨树下,我和帆停下了脚步。他抬起手为我拢了一下挡在我面颊上的一绺长发,然后他把两只大手平放在我的肩上,他轻轻扳着我的双肩,双眼深情久久凝视着我那苍白的面容,在满天繁星闪烁之下,他那双美丽动人的大眼睛在星空下好像两泓清澈幽深的湖水一样,湖面上荡着晶莹闪光的波纹,那是泪花在闪烁,在这样一双美丽纯情的大眼睛下,会使任何一个女孩都会感到心颤和悸动。他哽咽着对我说:明天我就要告别这座城市了,不知道我们以后还能不能再见面,那一刻我心中感到万分酸楚和难过,我真想扑到他怀里痛痛快快大哭一场,恳求他留下来别在调走。但我还是强忍着悲痛,克制住了自己的理智,对他含泪只说了一句:祝你调转成功。帆俯下身在我含泪的眼睛上深深吻了一口,然后他毅然转身离开了我,望着他那高高大大的背影,被苍莽的夜色渐渐所吞没,我的眼泪终于象决堤的江水一样汹涌而下。我内心清楚地意识到,今生我将错过一个美丽的姻缘,错过一个令我心仪过的潇洒漂亮的男孩子。        第二天,帆独自一个人离开了他工作5年的城市,我没有去车站为他送行,我再也没有勇气去面对他那一双美丽动人的大眼睛。我不希望看到列车缓缓启动的那一时刻,帆洒泪挥手与我告别的那一碎心场面,我怕我会晕倒在站台上而没有人搀扶我。我只能在心中一遍又一遍默默为他祈祷:一路平安。        我和帆分别已经17年了,在无数个寂寞烦恼的黑夜里,我常常能想起他那双清澈明亮的大眼睛,想起他那美丽动人的眼睛,就驱赶了我的寂寞和烦恼,就会给我心中增添无比的快乐和幸福。帆,你在他乡还好吗?   作者简介:袁野,女,中国散文家协会会员,黑龙江省作家协会会员,现定居上海。地址:上海市长宁区天山支路100弄2号604室邮编:200051E-mail:qiao@shzhongfu.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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