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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着夕阳的美丽

来源: 西部文学汇 时间:2021-07-01

那一个黄昏,你来告诉我明天你要走了。你邀我去看看夕阳。你总是这么喜欢看夕阳,同着你的那身绿色,同着你口哨声连绵不绝。

你对我说今天的夕阳很红,红透了半边天。你还说在南线的那些日子,在祖国的边缘线看夕阳你会想到哭。就这样我们在江边走着,江的四周静悄悄的,唯有西山那边的阿婆罗正在陨落,庄严而瑰丽。你回过头问我是否愿意和你走,一直走到夕阳落下的地方?我没说愿意,也没说不愿意。但我温柔的足尖和你力度的步伐是同一个方向。

你从来就是默默地把心曲鸣奏于我。我曾经为自己不能向你赠送那个千百次浸透你影子的梦而遗憾,也许这只是一种凝重的愿望,然而它带着淡淡的忧然如月一样静谧;

带着深深的期盼如海一样沉峻。像那透过点点滴滴流淌的星辉一样淋湿我的想象,飘走我的心绪。那一刻你在哪里?拿着信笺读你的不眠之夜,构思着梦期写你的暮色黄昏。那一刻你一定很深峻,你的深峻没有缠绵。你说过茫茫人海有多少人流失了多少真情,而你的那份缠绵却永远流失在那片驻防着青春骁勇的红土地上了。

其实我们都是寻找者,从一切孤寂中走来,同着那颤抖的灵魂;向一切空灵中走去,同着那微笑的豆蔻精灵。我们都知道,到什么地方去寻找永恒。即使在岁月覆盖记忆的时候,即使在精神风化感情的时候……当寻找到了完整的失落,我们也就走出了没有缠绵的辉煌,用灵魂把两段脱节的故事串连在午夜的沉思里。这就是一片属于你也属于我的永恒。

默默地,我们走了很远很远,江水流了很悠很悠。阿婆罗还是下去了。我看到你的炯眼变成了泪眼。你是在痛哭那一片悲壮的撒落吗?但我们都真实地感受到了一种瑰丽的凝固,依着夕阳的美丽,我们从落寞中深深地读懂了你和我。

我拿起你那只伤残的右手,用你那残缺的指尖轻拭去你的晶莹的潮湿。那一刻你笑了,你的牙齿好洁白。那一刻我没有看你,却望着那一江沉缓而又古老的江水,而你正透过我凝视着西天那边的几缕即将隐灭的红,你说你的青春血稀释在那几缕浓重的红上了。

我拉过你的那只曾经属于辉煌属于一截战争史的右手,和我的手一起插进我的衣兜。初春夜晚的风好凉,我们的脸上都荡着一股黄昏的色彩,多少次了我们驮着这股色彩在不同的地方相同地聆听着夕阳的主题。你悠然的口哨声又起,带着几分柔和几分伤逝,你知道活着就是这样,活着就是因为夕阳很红,你的青春血很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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