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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乡门前的那片森林

来源: 西部文学汇 时间:2021-06-30

家乡门前的那片森林

村前,撒落在白白悬崖下面的那片森林,不大不小。未经事时,森林的春夏秋冬,已在我无知的眼睛里,返复变换了它们很多次的颜色。

傍晚时,我经常端坐门前,对着那片林子发呆,心里不由自主地揣摩着村上老人们曾经对我们讲过的,关于那片森林的故事。他们说,那林子里有个长老,长发飘飘,胡子白白,手拿弯拐,带着一群小精灵,天天守护着那片森林,他们不让人们涉足到那片森林中去,更不让人们在森林里砍伐木材……

所以,每到春暖花开,那里面就成了蜜蜂采蜜和蝴蝶跳舞的花园;每到秋天,果子红了,那里也就成了群鸟和其他动物共同享受美食的乐园……但是,在我们村上,那些淘气的孩童以及埋头劳作的老实农民,他们没有一个敢胆到那里面去摘取丰收。

听大人说,我们村前的那条小溪就发源于那片小森林里,它没日没夜地唱着歌、跳着舞,好像从来没有烦恼似的灌溉着我们的农田,养活了我们的祖祖辈辈。

有天午后。我正在坡上放牛,由于劳顿,我躺在一颗杨梅树下的石头上睡着了。等我醒来,我们家的那头小牛犊不见了,真的把我吓出一身冷汗。

我学着母牛的叫声不断“嗼、嗼!”地四处乱喊,呼唤着那头不懂事的小牛。很后听到了那小牛“嗼嗼”的回音,竟然发自于村前的那片森林,这下我蒙圈了,这该怎么办呢?

望着日头不断地偏西,又想起父亲吼人的模样……我简直痛不欲生。除了嘴里不断“嗼嗼”地叫唤着那头小牛,眼下着实想不出什么更好的办法来!

森林里除了潺潺的流水声,剩下的就是无名小鸟令人头皮发麻的叫声,和小牛偶尔发出“嗼嗼”的叫声,整个世界都凝结了。我感觉到我的呼吸是那样地急速,今天,也许就是决定我命运的很后时刻。

我鼔足勇气,拿起柴刀,不加思索地向那片森林挺进。

正当我刚抡刀砍下*一根青藤的时候,一只野鸡从草丛中突然腾起,顿时把我吓得半死,整个人四脚朝天地跌落在草丛中,我的整一颗心都差点从嘴里蹦了出来。

看着那皮股圆圆,毛色发亮的野鸡,越飞越远,我的心这才平静下来。呓,有捞,想不到自己闯了个狗屎运!展现在我面前竟是一个装有七八个肥肥鸟蛋的鸟窝!看着那堆白白的鸟蛋,我的心里又泛起了一种莫名其妙的满足和心跳。

这蛋我能要吗?森林里拿拐棍的老爷爷会不会惩罚我呢?我不敢伸手去触碰那些鸟蛋,只好砍下一根带有红苗子的树枝,插在鸟窝边,作个标志。

我继续向森林挺进,嘴里不断地叫着自家的牛。从我脚边走过的蚂蚁,它们根本不理睬我,它们排着长队奋力地抬着它们的树叶;那火红的万足虫在枯枝间匆匆忙忙地爬涉,它们好像正在去赶早市……

森林一片寂静,此时我只听到自己喘气的声音和嗅到自己身上的臭汗。我看不见柱拐棍的老人,也看不见大人们嘴里常说的那帮精灵。

为了壮胆,我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嘴里大声地叫唤着自己的牛,时不时还用柴刀故意去敲打路边的树技。

终于,我在那股泉水边,找到了我家的小牛。它被困在一堆古藤中,脚下踩烂了一大片开着白花的万年青;溪里有几条悠然自得的小鱼,它们呆呆傻傻地在水中游戏;水面上几只长脚的水蜘蛛,它们把水面划成一个个漂漂亮亮的水圈……泉水依然肆意地流淌着,这里的一切似乎并不因为我的到来而发生什么改变。

我嘴里故意骂着自家的小牛,柴刀却飞快地砍断了那些缠住牛的老藤。把牛解救之后,我赶忙用小树枝把牛赶出这片森林,我可不愿意在此时此刻遇见那个传说中的老人。

牛,毕竟是牛,就是把它保送到“985”大学里去进修,它也不随人意,刚从苦海里挣脱出来,它又恢复了牛性。也许是迫于我的鞭子,牛不得不朝着森林外跑去,但它时不时又扭过头来想往回跑,这下可急坏了我。我心头想:牛啊,不要逗我,我经不得吓唬,我被你弄得要尿裤了!我恨不得冲上去抱着牛,一口气跑出那片森林。我一直觉得自己背后,有样东西正在窥视着我,让我的心,阴阴的、凉凉的、怕怕的,沉沉的,像个正在沉水的秤砣。我的屁股眼已经缩进肚里,让我一直不敢回头。

经过九牛二虎之力,我终于把牛赶出了那片森林,当森林外*一缕阳光照到我的头顶,我顿时觉得世界是那样的美好。森林里那一丝丝像麻绳似的阳光再也梱不住我;森林里那些阴凉潮湿的空气再也裹不住我……现在展现在我头顶的是蓝天白云,再也不是参天大树叶间正在跳动的鬼火。

回家为了不用烦劳父亲的鞭子“教育”,我决定捡回那窝野鸡蛋。

夕阳下,我赶着牛往村里赶,回望那片阴森森的森林,我心有余悸,一切就好像刚刚逃离了一场恶梦。

远处,森林里不停地传来一声声哀嚎般的鸟鸣,也许是那只野鸡回来了,它找不到自己窝里的那些鸟蛋,心里一定悲痛万分……我摸着自己腰间的那窝鸟蛋,我决定把这些鸟蛋拿回去让母鸡把它们孵成小鸟,然后再把小鸟放回森林,以后就让这些小鸟天天为我们唱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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