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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看你参与的欢喜

来源: 西部文学汇 时间:2021-06-26

喜欢看你参与的欢喜

·1·

妈妈原本不是一个喜欢侍弄花草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喜欢在平台上,给小洋葱松松土,给虎皮兰浇浇水。在我儿时的记忆里,这样的粗活儿,向来都是爸爸做。

平台不大,种植的花草也不多,但并不失那勃勃生机,照进尘世里的愉悦与欢喜。

我常常站在窗前,透过玻璃望着他们。看他们在一枝一叶间细心翻弄,有一搭无一搭的唠着家常,让我完全沉浸在一种纯朴的温暖里。我常想,如果我退休了,也要像他们一样与大自然结为好友。养一园子菜,种一园子花,园子周围很好有一排果树,身边再有跳着一只小猫,跑着一只小狗。

我向往那样的生活,是因为我现在的生活太过于快节奏。没有时间品味生活的惬意,甚至没有时间去关注爸爸妈妈的心情。人往往就是这样,过于熟悉的人和事,很容易就把它当作一种寻常。比如我此时,就忽略了爸妈的退休后心情。

·2·

邻家平台,也是一对老夫妻侍弄。每年盛夏,两个平台都争着抢着开花,那些花儿也真是性子急,一个比一个早,好像比夏天还要早。

一排平台,唯有这两个平台花色生香,而且香得大方不小气,所有路过的人,都能闻得到香味儿。引得院子里的孩子们,自动聚集到这里。

每当这个时候,爸爸妈妈就会和邻家的爷爷奶奶一起,隔着小小的栅栏唠着。然后回到家里,把从邻家得到的消息统统告诉我。

我喜欢看他们唠喀时的样子,阳光爬到平台上,也爬到他们的脸上,照得见他们心中的欢喜。

但这样的日子却并不久长,为了把房子腾给儿子结婚,邻家爷爷奶奶搬到了别处。邻家小平台上的花花草草好像失去了依靠,一天一天枯掉了。爸爸妈妈在平台上只能守望着小花箱里那一片土地。那里,埋藏着他们事关友情的快乐记忆。

·3·

我有些惊讶于妈妈的变化,她居然不爱去平台了。问及原因,爸爸淡淡地说,没什么呀,老朋友搬走了,平台上听不到啥,也没什么念想儿了。

原来,他们侍弄花草,只是为了找一个接触外面的理由。哪怕接触到的只是一点点,也足够欢喜。我该有多么粗心,竟没有注意到他们的这种向往,委屈了他们那么多的光阴。

他们,曾经也在社会上拥有很重要的席位。爸爸是掌管一个村镇所有小学的领导,妈妈管理的班级总是能挤进更多的孩子。但今天,他们只能坐在家里,与世事毫无瓜葛。

这一定不是他们想要的生活!

我开始有意无意的让他们接触我的工作。让他们帮忙校对稿件,让他们帮助管理资料,遇到事情让他们给我出点子、想法子。渐渐地,我发现一个很可爱的现象。

这个现象,一定要用“可爱”来形容。

他们每天都会早早地准备好晚饭,排排坐在餐桌旁,听我讲述一天里,单位发生的事情。这一幕有多熟悉呵。只是儿时,他们讲,我听;此时,我讲,他们听……

·4·

我感激那些缓缓而行的光阴,它们的慢,让我有时间早早发现自己的问题,并及时改正。

现在,爸爸妈妈很快乐的事情,就是参与我的生活。我单位的同事,他们并没有见过,但能对所有的名字如数家珍。人事变动,任务分配,矛盾纠葛,一切工作上的事情,我都会同他们说。虽然他们出的主意,我未必采纳,但当时必须洗耳恭听,并表示肯定。

他们越来越欢喜了,平台又成了他们常常光顾的地方。白天我上班,他们管理花草;晚上我下班,便开始了一天的“总结会”。他们积极讨论的样子,虽然有时面红耳赤,但仿佛又回到了当年意气风发的岁月里。

原来陪伴,并不仅仅是表面上的生活在一起。陪伴更深层次的意义,是让老人参与年轻人的生活和圈子,让他们了解外面的一切,知道自己还与这个社会紧密相关。

平台上兀自芬芳了一段时间的花草们,又活泼了回来。因为爸爸妈妈的心,又年轻了啊。

阳光很好的天气里,他们会坐在向晚一地碎金的小菜园里,听一片叶子与另一片叶子闲聊,看一朵菜花与另一朵菜花相约,然后,等我下班回家,听我讲外面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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